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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二章 呂雉尋藥被蛇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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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夫說了,拖得越久對公爹恢覆越不好,大嫂和二嫂都不知道拖了多久,能早點解毒就早點解毒,這樣公爹的身體能快些恢覆,若真是恢覆不好,影響了走路說話,對我來說也是多了一項負擔。”呂雉神色憂慮地說道。

沈食其點了點頭,應和道:“那好吧,與大嫂說一聲,我們便出發吧。”

因著不知道劉老漢是在哪兒中的毒,最快的方法便是順著沈食其的記憶,到沈食其曾經見到過的那個地方去尋。

兩人與月娘交代後,便出發了,摸索到沈食其從前住的那地方時,天色已然大黑了,幸得這晚月色清明,又點上火把,還能看得清路。

呂雉從前雖說也不是養在深閨,好歹也走南闖北很多年,還跟著張韓習過武功,但是她卻覺得從前二十多年的經歷加起來,也抵不過張韓死後這段日子,她受過的苦多。

若換了從前的呂雉來走這夜路,定然早就不幹了,可是她如今已然不同了,早已脫胎換骨,懂得了吃苦和堅忍。

呂雉手握著火把,腳步謹慎,目光高度集中,緩緩地跟著沈食其,這野林子裏許多鳥兒時不時發出幾聲尖銳的聲音,聽得她頭皮發麻。

野草茂盛,樹藤交纏,不知不覺中,連呼吸都帶了一絲局促的緊張。

“此處常有獵人設陷阱,要加倍小心些。”沈食其忽然頓住了腳步,伸手捉住了呂雉的手腕。

呂雉眉心突地一跳,想起沈食其曾踩過獵人的陷阱,想來必是心裏有膈應了,這才會突地捉住她的手腕。

她心底雖有些不自在,但到底沒有掙紮。

沈食其緊緊握住了呂雉的手腕,兩把火把都湊到了一起,小心翼翼地走過了這一帶。

走了這一段,呂雉只覺得後背都被冷汗濕透了,那日她背著沈食其下山,腿腳疲軟,喉嚨幹澀得冒煙的感覺,如今還歷歷在目。

她站住了腳步,大口大口地呼氣,吸氣,沈食其卻閉上眼睛,細細地聽著什麽。

“這邊走,我聽見水聲了。”他忽然出聲道,牽著呂雉的手往左側走去。

呂雉跟著他又走了幾步,果然聽見泉水的聲音越來越清晰,在這黑漆漆的夜裏,簡直猶如。

兩人不多時,便走到了泉眼邊,沈食其拿著火把湊近了泉眼,細細地摸索著,這才拔了一株野草出來。

“想必那大夫說的就是這個了,從前也有獵戶給我說過。”沈食其將草遞給了呂雉,呂雉低頭瞧了一下,各種癥狀都與那大夫說的吻合,想著拿回去,請大夫來看了,再給公爹服下。

“我們回去吧,下山還得費些時間呢。”呂雉從懷裏掏出一塊帕子,將那野草裹緊了,放到了懷中,低聲道。

兩人又緊緊挨著,緩慢地往回走,盡管呂雉已然是萬分小心,提起十二分精神了,可想不到經過那段路時,腳上還是滑了一下,竟踩中了陷阱。

“小心!”沈食其本來就緊緊攥著他的手,呂雉雖然下滑,但好歹沈食其還是捉住了她的手腕,硬生生地將她拉了起來。

“好險,好險。”呂雉驚魂未定,連連拍著自己的心口道,“這是我第二次掉進這玩兒裏面了,上次我到山上去尋人,也被那土匪推了一下,幸好周大哥救了我。”

沈食其這會攥著她的手更緊了,力度大得令呂雉都有些痛了,她也知道沈食其那是後怕,這些捕獸的陷阱兇險,若真的掉了進去,不死也是弄得一身傷。

呂雉自己都有些後怕,因此也沒有掙紮,由著沈食其將她攥緊,帶出了這段路。

過了這段小路,便到了沈食其從前住的地方,呂雉看著沈食其被火把映照著的俊美側顏,忽然低聲道:“沈大哥,我怎麽覺得有點兒頭暈啊——好像腿腳也沒有力氣了——”

沈食其這才回過神來,認真地瞧了她一眼,發覺她臉色發白,那唇瓣更是一點血色都無了。

“你可是哪裏受傷了?”沈食其驚問道。

“我不知道,我只是覺得頭暈——”呂雉聲音也愈發虛浮了起來,話音剛落,整個人便晃了晃。

沈食其大驚,趕緊伸手將她抱起,匆匆地往他曾住過的那個草廬走去。

屋內雖蒙了些塵,但大多東西還是完好的,沈食其抖了抖那榻上的被子,將呂雉放了上去,急忙脫了她的鞋襪。

果然,她的腳上有兩個流著黑血的小口。

“這是被蛇咬了,你竟不知!”沈食其緊緊蹙起了眉心,低聲斥責道。

呂雉只覺得整個人都昏昏沈沈的,卻還是有些神識,低聲道:“許是,方才,方才掉下去那會兒,我當時就想著用力爬上來,沒怎麽當回事。”

她話音落下,便覺得整個人都有種天旋地轉般的暈眩感,雙眼還有些發黑,有種想要暈過去的沖動。

“別睡,千萬別睡,我這就幫你把毒吸出來。”沈食其沒有半分猶豫,半跪下身子,湊近了呂雉被咬的小腿上,用嘴幫她將毒血吸了出來。

呂雉此時已然說不出話來,只覺得舌頭都有些發麻,可是她的腦子還是有些神識的,只是迷迷糊糊的又開始產生幻覺。

她每次不那麽清醒的時候,她就會看到張韓。

眉目帶笑,神色溫柔的張韓,一聲聲無奈地喚道:“雉兒,娘子。雉兒,娘子。”

呂雉只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了,看著張韓愈發生動的眉眼和小臉,低聲地呢喃道:“先,先生,先生——”

“娥姁,別睡,不要睡著了。”沈食其此時已然將黑血全部吸了出來,又扯了自己的衣衫,綁在了呂雉的小腿上,這才跌跌撞撞地打了水來漱口。

沈食其漱口之後,又翻箱倒櫃般開始找解毒的草藥。

他長居深山,經常會遇到蛇,所以這裏備了一些解讀的草藥。

他找到那草藥後,馬不停蹄地生活熬了一碗,端到了榻前,只見呂雉臉色仍是發白,只無意識地呢喃道:“先生,先生——先生——”

字字句句,滿滿的深情和依戀。

沈食其的心底不知為何,竟有些發苦,他扶起呂雉,用勺子灌了一口藥汁進去,呂雉卻沒有吞,那藥汁悉數都流了出來。

沈食其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呂雉發白的唇瓣,忽然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,他一口將那藥汁灌進了自己的嘴裏,隨即低頭,俯身堵住了呂雉的唇瓣,口對口,將那藥汁強行渡過了呂雉的嘴裏。

幾個來回,一碗藥汁就見了底,沈食其這才放下呂雉,拿出帕子細細地替她擦拭了嘴角的藥漬,又替她擦了擦額角的冷汗,這才替她掖了掖被子,任由她睡過去。

可是呂雉哪裏睡得安穩,只一遍遍地低聲呢喃道:“先生——先生——先生——”

沈食其看著她這個樣子,默默地攥緊了拳頭,目光暗沈地盯著她,深邃而憐惜。

“別叫了,快睡吧。”他終是忍不住,認出食指,輕輕抵在呂雉的唇上溫柔地摩裟著,啞聲道,“別叫了,他不值得。他讓你受了這麽多的苦,他不值得。”

這話呂雉自然是聽不見的,可是她也沒有再出聲,真的沈沈地昏睡了過去。

沈食其就這樣坐在榻邊,借著昏暗的燭火,靜靜地看著呂雉絲毫不安穩的睡眼,靜靜地看著。

許久之後,他的眼底卻忽然湧出了一絲濕意。

他沈食其活了三十多年了,就連曾被自己的親生爹娘嫌棄的時候,他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。

可是此刻,他竟有了想哭喊的沖動。

老天爺,你何其不公,你既讓他有了做人的希望,卻又要讓他止步不前!你何其不公!何其不公!

呂雉自然不知道沈食其這麽一番悲嗆的糾結,等她醒過來的時候,天色都已經亮了。

她掙紮地從床上起來,掃了一眼周圍,好一會兒,才認出來這是沈食其從前住的草廬。

她怎的到這裏來了?好像,還一覺睡到了天亮。

“醒了?”呂雉正納悶著,沈食其從竈房過來,手裏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。

呂雉擡起頭,只見他一身趕緊麻布衣衫,可臉上卻幹凈出塵。

“我怎的到這裏來了?”呂雉覺得腦袋有些重,昏昏沈沈的,“還昏昏沈沈的樣子——”

“你昨晚被毒蛇咬了,我給你放血喝藥,你昏了過去,便讓你在這裏安歇一晚。”沈食其用勺子攪了攪手裏那碗湯,遞給了呂雉,“把這個喝了,我們便回去吧。”

呂雉點了點頭,接過湯碗,一飲而盡,只覺得湯水有些苦澀,便好奇問道:“這是什麽?怎麽有些苦?”

“蛇羹,可能我取蛇膽的時候不小心弄破了些。”沈食其面不改色道。

呂雉:“......”這該不會是昨晚咬她的那條蛇吧?沈大哥竟還能尋得到?

“你起來走兩步,看看頭還暈不暈?”沈食其見她神色錯愕,低聲說了一句。

“好——”呂雉這才將手裏的湯碗擱在了一邊,從床上下來,穿好鞋子後,她猛地站起來,卻突感一個腿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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